我的2020
内容速读:
2020年就要过去了,我们好像都很开心。所以,我们想铭刻下自己的2020,记录和分享一些有意义的人、事件或者时刻。我们最终把这归纳为谈谈令自己印象深刻的一本书、一部电影、一个游戏和一天,作为本年度的纪念。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离2021年还有两天。我很难选出印象最深的一本书,因为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书有很多。梅涅克是我今年最喜欢的德国历史学家。
2020年就要过去了,我们好像都很开心。
没有人总是想去经历这样一个年份,其中有太多的东西难以形容,也因为如此,这一年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它绝不是空洞的跟无所谓的一年,它肯定会在你的记忆里留下一些什么,并且可能影响你的一生。
所以,我们想铭刻下自己的2020,记录和分享一些有意义的人、事件或者时刻。我们最终把这归纳为谈谈令自己印象深刻的一本书、一部电影、一个游戏和一天,作为本年度的纪念。
如果你愿意分享这些,也可以在文末留言给我们。
■ 王亦般:时代的呼吸
2020年马上就要过去了。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离2021年还有两天。等它发出来的时候,应该只剩下一天了。今天、昨天和明天的北京都没有下雪,很冷,风也很大,吹得窗户吱呀吱呀地响。
今年我读了很多书,看了一些电影,玩了不少游戏,也有许多快乐或不快乐的日子。实际上,每年我都会读很多书,看一些电影,玩不少游戏,经历快乐与痛苦。在这一点上,今年与去年相比有什么根本上的不一样吗?和前年比呢?明年又会如何?
好吧,以上写的都是废话,以掩盖我这位选择困难症晚期患者选不出“印象最深”的书、电影、游戏和一天的事实。
我很难选出印象最深的一本书,因为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书有很多。梅涅克是我今年最喜欢的德国历史学家。这位经历了两个帝国、两个共和国的学者写出的著作,字里行间都透出令人震撼的真诚和痛苦。从早年的《世界主义和民族国家》到魏玛共和国时期的《马基雅维利主义》,再到第三帝国灭亡后的《德国的浩劫》,你都可以从中非常清楚地感受到这位德国最后的历史主义史学家比任何一位“历史科学家”都更精准地捕捉到了时代的呼吸。
这3本书按顺序读下来,就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缓缓向你讲述他的、德意志的,还有民族主义与国家理性的故事。
在我眼里同样是在时代的呼吸中创作出的作品是《极乐迪斯科》。这群成长于苏东剧变时期的爱沙尼亚人用一部华丽到突破限界的RPG书写了对那个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的世界真诚而又朴素的情感。是的,《极乐迪斯科》的文本很繁复,意象很纷杂,视觉形象也和许多现代艺术作品一样狂野不羁。个人的忧伤命运与往昔时代的悲歌纠缠在一起,凝固在一个又一个物件上——弓形集电器、白色野花、2mm口径子弹与前膛枪。但它传递出来的情感很真诚,也很朴素,是一种被压抑的痛苦、对往昔故土的怀念,还有一丝丝不甘心。
像极了一个总被遗忘在角落的小孩,有一天忽然朝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大喊:“为什么?”
我平时很少看电影,也不怎么去电影院,要看的话通常会在网上找一些老电影。要论印象最深的一部,可能是维斯康蒂的《豹》。开场时,萨利纳亲王一家跪坐在地,颂唱《玫瑰经》,黄昏时山丘静穆,微风卷帘,数百公里外加里波第将军率军登上西西里。剧变的开头总是如此宁静,只是地表下隐有暗流涌动。贵族和他们的世界已经摇摇欲坠。敏锐感受到这一点却无能为力的萨利纳亲王哀叹:“我们曾是狮与豹,而取代我们的则是豺狼与绵羊。”
在1月份的某一天,我提着一盒食物,穿过大半个北京城到昌平的生命科技园看望一位住院的朋友。那时窗外阳光明媚,晴朗无风,地上还残留着没化开的雪,病房里也一派安宁祥和景象。离了医院,又在市区和另一位朋友吃了火锅。那时北京还是一片熙攘繁华,高峰期街上总有望不到头的长龙。
那时,离武汉“封城”还有10天。
■ 杨宗硕:告别与新生
像玻璃制品般脆弱的一年里,人们迎来了无数场告别,做了无数个改变。“我该对新的一年有所期许吗?”我问自己,却无法回答。
电影:《列夫·朗道:娜塔莎》《地下》
由于上半年没有院线电影看,我买了新电视在家看老电影,这也是我近几年来观影最多的一段日子。这篇文章给我的题目是“印象最深的”,而不是“最喜欢的”,让我有点纠结。有些东西会让你印象很深,比方说《赛博朋克2077》——当你对一个事物抱有足够的期待,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会在你心底留下一个深刻的疤。
《列夫·朗道:娜塔莎》就是这么一部片子。
我大概去年就盯上了它,那时候还只是个实验项目,叫“DAU”,取自前苏联物理学家列夫·朗道(Lev Landau)名字的最后3个字母。整个项目的主旨总结起来就是“重建一个苏联”。他们在苏联曾经辉煌过的土地上找到了一个角落,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国土,好像上个世纪遗落在这里的游魂。演员、更多不是演员的人们生活在这里,住着苏联式的房子,穿着苏联式的衣服,喝着苏联式的酒,用卢布交易。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温顺,绝没有谁要当个尖刺——即使是少数几个能来采访的记者,也要把谈吐和仪表收拾好了再进来。
大概2019年下半年,或者2020年初,我记不清了。这部《列夫·朗道:娜塔莎》终于有眉目了的时候,人们开始狂热地吹捧它。“超越电影的电影”“装置艺术的极致”“真实版《楚门的世界》”……然后,它在2月的柏林电影节上首映,一流二流三流的影评人齐聚一堂,为受困在家的我们发来线报:“看他×傻了”“从没见过这样的电影”和“不拿金熊我把头送你”。
忍着好奇,我等到了4月。DAU的俄罗斯官网上线,提供3美元72小时(或是48小时,我忘记了)的观看“签证”,我赶紧借了朋友的信用卡买回来,连夜把它看完。出于对导演“不加修饰的真实”的敬意,我对借给我信用卡的朋友说了这么几个不加修饰的字:“真他×烂。”
无论表演还是剧情、噱头,最后再到导演内心的小算盘,统统“真他×烂”。我不否认演员的真实——他们喝真实的酒,抽真实的烟,做真实的爱(是的,这部电影有直接的性爱镜头,不少观众把这当作看这部片子的理由之一,它的确也对故事的推动有相当的作用,但其他几处不必要的裸露镜头让我觉得导演在暗中鼓励这种行为)。同时,她们也真的被审讯,真的险些被侵犯,真的坠入负面情感。
电影里的苏联是真实的吗?恐怕也不是。它太像一般人想象中的苏联了,当你闭着眼想象出最刻板印象的苏联,那么《列夫·朗道:娜塔莎》的苏联就是那个样子。扮演“苏联人民”的演员们心里早有了预设,他们每个人都把自己认为的苏联演了出来,于是就成了这么个仿佛真实,却又游离于真实以外的苏联。
所以,在《列夫·朗道:娜塔莎》里,什么是真实的呢?除了演员真实的痛苦,其他一切都是假的。假货最不该的地方是它足够像真的,它尽一切可能贴向真实,甩开艺术语言,抛弃独创性表达……造就了这么一部《列夫·朗道:娜塔莎》。
出于篇幅考虑,我无法再分析其中的更多方向,它最终没有收获一座金熊,在豆瓣的分数也呈现“D”字分布,没有太多人因为导演的道德问题去刷1星或5星,它只是默默地被越来越多人评价,拿到6.3分的成绩。
今年最喜欢的电影则是库斯图里卡的《地下》,一部有着疯狂气质的老片子,好像一出盛大的闹剧,诞生在南斯拉夫的土地上。我没法完完全全地理解库斯图里卡对前南斯拉夫的感情,那些情感好像湖底新娘的头纱,影影绰绰的,随着暗流涌动,但我无法随它而去。
《地下》有一种古怪荒诞的真实感,里面的情节都是假的,无数明喻、暗喻和象征组成了一场华丽的戏剧,在这些近乎疯狂的表演背后,有一些“真”的东西——历史的进程、尖锐的批判,以及对故土前南斯拉夫的复杂情感。
游戏:《十三机兵防卫圈》
我曾在几次“问爆触乐”中表达了对《十三机兵防卫圈》的喜爱。时间的把戏对我有着天然的吸引力,无论是时间穿梭还是逆转未来,总有一股热血的劲在里面。现实的人们无法操纵时间,文艺作品中关于时间的讨论就总带给我“从不可能到可能”的实感。这让我想起日本科幻作家小川一水的《时砂之王》,每每读完,都会热泪盈眶。
《十三机兵防卫圈》的叙事手法我也很喜欢:数条小溪缓慢流淌,最终汇入同一条河流。这感觉有点像你熟识的几个朋友忽然互相结了婚,“啊,怎么是你”,震惊之余又能衷心地祝福他们,因为你知道这些人都有一颗真心……
我的一天:11月10日,周二
我早上7点起了床,坐地铁前往石景山。那是我第一天上班,到达时间比上班时间早30分钟,公司里没有人来。过了一会,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过来开了门,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祝佳音老师。
在学校里待久了,不知不觉地就会陷入懒散。上班意味着“失去最后的寒暑假,失去每一个没课的早晨”,这让我心理压力陡增。像雷·布拉德伯里在《夏日永别》里说的:“有些时光就像深吸一口气然后憋住,整个地球都在盼着你的下一步。有些夏日拒绝结束。”校园生活好像一段漫长的夏日,一段分不清是否美好的梦境,但在秋风袭来,闹钟响起的时刻,还是张牙舞爪地拒绝醒来。为此,我犹豫了很长时间。但总之,还是来了。
休息的日子总不能长久,触乐这么好的媒体又在招人,为什么不来呢!
书籍:《杨牧诗选》
杨牧是我最喜爱的诗人,他在今年3月离开了我们。在此我不做推荐,只是摘抄两首小诗。
《十二月十日辞清水湾》
我探首看崖下潮来潮去
让记忆搁浅在那里,正午
窗子里空气虚构一种宁静
花瓣无懈可击,纷纷抛落针织
刺绣上,暗微的香气洴澼浮沉
涌进我多风的心里
光影在石礁一带游戏。遥远
水鸟各自东西,随我的意志
翻飞,有些在梦的边缘失落
有些自动回归。山势略显忧愁
倾斜若时间之馀韵
太阳在翳红与苍黄间忐忑滑行
《故事》
假如潮水不断以记忆的速度
我以同样的心,假如潮水曾经
曾经在我们分离的日与夜
将故事完完整整地讲过一遍了
回旋的曲律,缠绵的
论述,生死俯仰
一种迢迢赶赴的姿势
在持续转凉的海面上
如飞鸟飞越行船残留的痕迹
深入季节微弱的气息
假如潮水曾经
我以同样的心
■ 陈静:盼着2020年早点儿过去,又不知道2021年会是什么样
我一向不擅长写年终总结,以前做图书编辑时,写个年终总结比现在写头条还抓耳挠腮。尽管这次的格式类似命题作文,只写2020年印象最深的一本书、一部电影、一个游戏和一天,但我马上就可以预见,就算我写完了,发出来了,肯定还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一拍脑门:哎呀,当时应该写那个的,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一本书:《最危险的书:为乔伊斯的〈尤利西斯〉而战》
《最危险的书》2017年出版,我去年买到它,一直塞在书架里。今年疫情期间翻开,一口气就读完了。对此我的解释是,正如《银河英雄传说》里杨威利批评亚典波罗,说他加入“有害书籍爱好会”之后太热衷形式上的事儿,书反而没看几本。按照这个逻辑,我就是对《尤利西斯》出版过程的兴趣远高于它本身——看《尤利西斯》,可能10页之内就会睡着;看喜欢它的读者、作家、杂志编辑、出版社老板如何与美国审查员、律师、法官们打嘴仗,我反而津津有味。
《最危险的书》里讲的事,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尤利西斯》是怎样在美国出版的。从全书588页(其中包括将近200页注释)的篇幅来看,就知道这个过程绝不是一帆风顺。事实上,这本书本身也像一部小说,层层递进,扣人心弦,尽管你早就被“剧透”了它的结果——倒数第二章,伍尔西法官判决《尤利西斯》可以被批准进入美国,当时乔伊斯身在巴黎,报喜的消息把他的电话都打爆了。
“半个讲英语的世界投降了,”乔伊斯说,“另一半也会紧随其后。”
一部电影:《信条》
之所以说《信条》(TENET)是2020年让我印象最深刻的电影,是因为它是今年我去电影院看的唯一一部电影。由于电影院就在家门口,我和室友晃到最后一刻才出门,结果在放映厅外扎堆扫健康码,差点儿错过开头。
电影当然还是好看的,但没有好到让我想看第二遍(这和它烧不烧脑无关),还让我产生了强烈的《时空幻境》(Braid)既视感。于是看完之后我就写了篇关于《信条》和《时空幻境》的文章,像这样挖掘电影和游戏的关联总是很有意思,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安利《时空幻境》。
一个游戏:《帕斯卡契约》
今年1月,《帕斯卡契约》正式上线,上个月,它的销量超过了100万份。
单论游戏本身,可说的其实不太多,评测内容、分析市场、宣发套路,差不多已经被说遍了。100万份这个销量在“国产单机”里算是成绩不错,但和那些靠卖皮肤就能流水过亿的游戏(而且它们都在手机上)相比,显然还有很大的差距,而这个差距是很难纯靠“魂Like”爱好者和发行商去弥补的。
它真正吸引我的地方,源自和开发团队TipsWorks创始人的一次聊天。如果要用一句话来评价他,我会说:“这是个明白人。”明白的意思是他和他的团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怎么循序渐进,知道怎么总结经验教训,并且帮助其他人——比起吹牛、画饼、卖情怀,这种想办法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的人往往不会大出风头,但要说国产3A可能诞生的地方,我觉得这样的团队要靠谱多了。
一天:2月27日
对于2月27日以及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我大概只会用“荒诞”来形容。可能没有人——不论你处在哪一方,或是以为自己处在哪一方——想到这件事持续的时间会这么长,而且衍生出了许多比事情本身更荒诞的东西。
不论如何,那几个词,从中性偏贬义,到纯粹贬义,再到鄙视链底层,“世人苦饭圈久矣”是一方面,“饭圈”思维不经意之间渗透到其他领域,又是一方面。至于衍生出的那些东西,因为太复杂,而且至今都还没个确切的结论,也就不说了。
我有个不知好还是不好的习惯,就是遇到什么事总想从中找出一些积极的意义,但“饭圈”这个东西让我破了例。当然,我也觉得日常看剧、读书、听歌、追偶像乃至玩游戏,都和“混饭圈”是两码事,如果前者越来越多,后者越来越少,说不定“饭圈”也就自生自灭了。
■ 熊宇:异乡人
刚入职的时候,祝老师推荐我去看何伟的《江城》,过了这么些年,我终于看完了它。这部作品多少是个意外之喜,倒不是说在写作层面或者思想层面一定会给人怎样的启发,而是对我来说,它的某种精神气质非常对胃口——相比作者在华已经初版的《寻路中国》和《奇石》这两部作品,《江城》要更具此种特质。
概括的话,我把这种气质归结为“异乡感”。一个美国人,来到变动之前的中国,他写下的是自己的故事,同时也记录下许多原本属于我们的已经消逝的东西。从故事和经历上说,许多故事已经被我们自己所遗忘,因此,《江城》也许在某个节点能够成为第一手史料。
但更有意思的是它的内在情感。我们时常用“内”与“外”来概括许多事物,这种对立在哲学上树立了影响深远的心物二元以及众多繁复的理论,但落实到每个人身上,却也可以是与任何体系无关的个体感受:我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正在逐渐熟悉它,或许有一天,陌生的世界会变成我的世界,也或许这一天永远不会来。“异乡感”就是关于这种主题的感受,旅行者的视角非常有意思,用几百年前莎士比亚的话来说,“你卖掉了自己的田地,满眼都是别人的风景”。
这种感受并不仅仅在一个外国人来到其他国家时会发生。在每个人的生活中,它其实都是反复上演的,尤其是现代,你更能感受到节奏的加快。对比20年前,你的生活改变了多少?或者咱们不要“20年前”,就说即将过去的这一年,生活与2019年有多大的差别?
某种程度上,我们始终生活在异乡,许多事情都是新的,需要不断被重新认识。
因此,我印象最深的电影其实是平平无奇的2011年的《流行病》。原因无它,只是因为很应景。作为电影来说,它没有太多值得称道的地方,而且类似题材的文学作品似乎之前也有过,新意也谈不上。但与这种重复一致的,是片中故事在现实中的一次次重复。挺多事情不一样了,但还是会有翻版的循环。
在游戏行业,这种循环也始终在发生。端游、手游、3A……新作品层出不穷,但大同小异的感觉越来越多,这使人厌倦。2020年,我玩到的最惊喜的游戏是《Baba is You》,它带来了新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不需要那些莫名其妙且价格高昂的商业投入。
至于最难忘的一天,想不起来。休谟说得挺好,印象是鲜明的,能够激发起巨大的情感,记忆能够唤醒它们,却不可能真正带回他们。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我也不记得原文。回望过去,许多事情都是隔着纱的,只有眼前发生的一切清清楚楚。
(熊宇老师由于近期过于劳累,丧失了配图的能力。)
■ 梅林粉杖:不知不觉写了一点“鸡汤”
2020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宅的一年,我没有出门旅行,极少离开过所在的城市,如无必要也不下楼,习惯了在网上买菜和自己做饭……我确实有了大量时间用来阅读、看片和玩游戏,但说真的,就算是我这么宅的人,也期望可以毫无忧虑地出趟远门,衷心希望疫情赶紧过去吧。
一本书:《鼏宅禹迹:夏代信史的考古学重建》
这不是一本新著,只是我在疫情期间读完了。我爱好历史,业余时间读的东西也大致与历史相关。这本书本身算不上好读,更偏学术一些,如果你想看的是“××那些事儿”一类的东西,那么可能会有些失望。从脉络上,这本书想证明夏代确实真实存在过,作者认为,即使没有文字证据,也足以说明夏代并不是出于后世杜撰。
夏代是不是存在,即使在学术界也还有不小的争议,我读这本书的目的不是想去弄清夏代是否存在,只是想了解在传说中是夏代的那个历史时期,古代中国的文明是什么样子。
几十年来,考古事业快速发展,大量古代遗迹被发现和发掘,从史前时期到信史时代的都有,比起过去几千年的任何时候,我们都已经更清楚地了解到我们这个文明的源头是什么样子——比教科书上学到的那些更具体也更深远。良渚、石峁这些史书上从未提及的大型遗址的发现,勾勒出了在有文字记载以前,古国时期的文明发达到了何种程度。
如果你也有兴趣,不太想纠结于什么思想和主义的,那么有空来读一读历史就很好。探索一下“我们从哪里来”“是什么塑造了我们这样的文明”,就很迷人,也很有意思。
一部电影:《心灵奇旅》
坦白说,这不是什么电影推荐,我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这是本年度我唯一去电影院看了的一部电影。
电影的编剧和导演是彼特·道格特。我挺喜欢他的《怪物公司》,对那里面的角色经久不忘(续集就差远了)。我也挺喜欢《飞屋环游记》,《飞屋环游记》开场的前几分钟大概是影史上最感人的爱情故事之一。我也喜欢他的上一部动画长片《头脑特工队》,我QQ的头像还是忧忧呢。但说实在的,《心灵奇旅》不值得现在这么高的口碑,鸡汤味略浓不说,后半段的剧情也垮下去了,全程我都可以猜到套路,当然最不能忍的是,结尾时给主角的最终命运安排就像是玩儿一样。我能理解这毕竟是一部不那么严肃、不那么悲伤的动画片,但我也真的是非常不喜欢这么草率的情节安排。
还有片尾的彩蛋,算得上是搞笑,反正我笑了一下,但也同样非常草率,没有营养,并不值得耐心看完片尾字幕的长时间等待,你们看了就明白了……
一个游戏:《和平精英》
我对游戏本身没什么可说的,说点发散的话题吧。其实是这样,《和平精英》11月份办了一个电竞比赛,在上海,我去了。比赛两天时间,规模宏大,反响热烈,难得开放的体育馆里坐满了人——可以说,今年在足球和篮球比赛里都见不到的火爆气氛,大多出现在电竞赛场上。
但这不是让我印象最深的,印象最深的其实来自于这款游戏的代言人。《和平精英》请了4个代言人,他们都到了比赛现场,然后现场组队跟电竞选手们一起打表演赛。明显可以看出,这些明星大多还是玩过《和平精英》的,如果你关注明星动态,会发现他们有的日常就玩,玩到入迷,并不是因为代言临时抱佛脚。
这段比赛语音越听到后面越好玩
这还是有点不太一样。你们知道,网游公司请明星代言人的历史已经很久远了。因为跑游戏新闻,早年间我也见过活的周星驰啊甄子丹的,有的还见了不止一回。那时候游戏媒体们从没想过问他们:“你们玩你们代言的游戏吗?”因为几乎可以肯定不玩。代言人们花重金请来的,都很有来头,但他们也许根本不太清楚网游是什么。即使后来到了成龙大哥和“渣渣辉”们的时代,这应该也没什么改变——代言人要么是做一个吉祥物,要么形象和感觉跟游戏合拍就行,也有的可能纯粹是项目组公款追星。
现在你会看到一些变化。游戏公司请来的不仅是顶级流量、顶级明星,他们本身也是新潮的年轻人,是玩家,对游戏这种娱乐形式不仅接受,而且当作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在这一点上,他们和普通玩家没有区别。这是令人欣慰的。
当然,要让游戏被全社会所接受可能还任重道远,但我们还是应该多看看积极的一面不是吗。
一天:2月18日
那天我写了一篇触乐夜话,叫做《我所亲历的武汉》。写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可能是我写过的最有意义的一篇夜话,我写出了憋了几周的心里话,而且想给人们带去希望。
后来的事算是比较顺利,武汉解封了,人们的生活渐渐回归正常。被我冷嘲热讽的业主群里冷清了下来,没人再特别关心疫情,也很少有人再理会网格员和楼长,但很快社区团菜又变得如火如荼。街上的店铺陆续开张,生意唯一没受影响的是一家私人旅馆,疫情期间满客,住的都是志愿者。也有很多店铺暂时或永久关门了,楼下的兰州拉面人走屋空,留下一只橘猫无处觅食,去隔壁的便利店里蹭吃蹭喝蹭住……
直到2020年的最后一天,武汉虽然坚强地站了起来,但经济活动还是没有恢复到一定水平,起码大学封闭管理就影响了很多行业的生意。想从这场疫情中恢复,或许比想象中还要不容易。可是,怎么说呢,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心中有光明,看到的就不会总是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