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和平精英》项目负责人梁兴华：开启绿洲新启元
内容速读：
你一定听说过“绿洲”。在电影《头号玩家》中，“绿洲”是主人公投身的虚拟世界。这些玩法的体量都不大，但各有各的特点——这告诉我们两件事：第一，“绿洲启元”计划还在初步的尝试阶段；第二，《和平精英》对“绿洲启元”抱有很大的期望。在这个时间点，我跟腾讯游戏光子工作室群S工作室助理总经理、《和平精英》的项目负责人梁兴华先生聊了聊。梁兴华告诉我，“绿洲启元”计划的提出并非一时兴起。
你一定听说过“绿洲”。在电影《头号玩家》中，“绿洲”是主人公投身的虚拟世界。故事中，作为人类历史上最好玩、最宏大，也最具沉浸感的游戏，“绿洲”不只是一个虚拟世界，也是与现实平行的另一重生活——有时候，这种生活甚至更加重要、更有意义。
我们希望能够拥有这样的“绿洲”，或者说，至少我们可以去探索它。最近，我注意到《和平精英》上线了一个新的功能——“绿洲启元”，它似乎为《和平精英》带来了一些前所未有的改变：不再是我们熟悉的那些地图和玩法，而是几种全新的玩法。这些玩法的体量都不大，但各有各的特点——这告诉我们两件事：第一，“绿洲启元”计划还在初步的尝试阶段；第二，《和平精英》对“绿洲启元”抱有很大的期望。
在这个时间点，我跟腾讯游戏光子工作室群S工作室助理总经理、《和平精英》的项目负责人梁兴华先生聊了聊。
■ 何以为“绿洲”？
目前，“绿洲启元”中总共有6种玩法，对应的游戏分别是非对称对抗的《小红帽与大灰狼》和《猫鼠大作战》，有经典玩法味道的《打鸭鸭》，多人跑酷竞技《和平运动会》，还有与主玩法类似，但题材和细节都有所不同的《异变战场》和《蛋糕大乱斗》。可以看到，“绿洲启元”里的玩法并没有一个固定的风格和模式，也并不是《和平精英》的延伸，而是完全独立的一些新尝试。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尝试？梁兴华告诉我，“绿洲启元”计划的提出并非一时兴起。早在《和平精英》游戏立项之初，他们就在规划“绿洲”的雏形——按照他的说法，毕竟战术竞技这个品类本身就是很开放的玩法，有了《和平精英》这样一款核心产品，他们理应去构建一个更大的平台，创造一个能让所有玩家投身其中的游戏世界，哪怕这个外延出来的世界与《和平精英》的主打玩法关系不大。
我也试了试目前上线的这几款游戏。坦白说，我原本对它们的期望值不是太高——已经有了一个打磨多年并大获成功的主玩法了，其他的尝试看起来只是对主玩法的轻度补充……玩家们会喜欢这些游戏吗？
我先试玩了《小红帽与大灰狼》，这是一个典型的非对称对抗。所有玩家被分为了“小红帽”阵营和“大灰狼”阵营，就如童话故事里一样，“大灰狼”想要吃掉“小红帽”，不过“小红帽”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一边奔跑，一边收集散落在地图中的各项能力，阻止大灰狼接近他们。收集到足够的蛋糕素材后，“小红帽”们就能成为“女猎人”，获得强大的力量，反过头来狠狠地教训“大灰狼”……对一个从来只选择“好人阵营”的人来说，这种逆风翻盘感非常有趣！
另一个我非常喜欢的游戏是《打鸭鸭》。我根本想不到自己会迷上《打鸭鸭》——因为它的机制实在是太简单了：瞄准、射击、得分，然后再瞄准下一个目标。它当然会让我想起曾经的经典作品，但它显然比以前的游戏更精致、更复杂，也更具有可玩性，让人根本停不下来。
梁兴华告诉我，《和平运动会》是目前最受欢迎的模式之一。在《和平运动会》中，玩家扮演的特种兵需要在运动会中通关不同的项目，每轮末位淘汰，最终通关者获得胜利——说白了，还是“争第一”，万事万物皆可“争第一”，受人欢迎也不奇怪。
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当口儿，两款新游戏，《异变战场》和《蛋糕大乱斗》刚刚加入“绿洲启元”……这两款游戏对《和平精英》老玩家来说几乎没有什么上手难度，同样是走战术竞技的路线，但是这两款游戏带来了一些新鲜元素，比如拾取蛋糕，比如PvE。
可以看到，“绿洲启元”正在以一种令人吃惊的速度飞快扩张。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梁兴华表示，在一开始选择这些游戏模式，一方面是鼓励百花齐放的创新，另一方面也仔细调研了玩家的普遍需求。“我们发现，玩家会在游戏中自发组织一些有意思的玩法，比如赛车、聚会、拍摄小短剧等等……”梁兴华说，“为什么不呢？我们要做的就是为他们提供这样一个可能性的平台。更纯粹的射击体验，欢乐的派对玩法，偏重战术的非对称对抗……我们希望每一个玩家都能在《和平精英》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
■ 一个开放的世界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绿洲启元”目前上线的这几款游戏，都是以外部团队开发、《和平精英》项目组团队协助的模式完成的。
我们能在“绿洲启元”的官网上看到这些开发者的名字。这些开发者拥有不同的背景，既有“广州品娱”等较成熟的游戏制作组，也有两个游戏爱好者组成的小作坊。我对此感到好奇：在“绿洲启元”的开发上，《和平精英》项目什么会想到和外部开发者合作？
答案很简单。他们理想中的“绿洲”是真正的“绿洲”，不只是三五个小游戏那么简单，而是至少要有几十上百个——这才是人们心目中的“绿洲”应当有的样子，而这样的“绿洲”不太可能由一个工作室来完成。
“只有我们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一个工作室很难把产品做到这么多元化。我们希望自己做的内容更聚焦于主玩法，而更多元的部分则希望由工作室和用户们一起来提供，让整体上的内容有更多的突破，毕竟现在这些成熟的商业化的玩法，一开始也是从一两个头脑风暴和Demo而来的。”梁兴华说。
梁兴华的话不难理解，但有些让我意外，因为游戏开发人员一般不常吐露制作的“短板”，越是成熟的工作室，在谈到有关的问题时显得越谨慎。其实无论是在什么行业，人们都倾向于把资源——或是其他任何能用于产品开发的资源描述成一个万能的法宝。钱到位了，一切问题仿佛就能迎刃而解。实际上，充足的资源当然能解决相当多的问题，且在大体量的制作当中不可或缺，但我们都知道，一款真正好的游戏仍需要其他东西来填补前者无法触及的空隙。
游戏官方和外部开发者深度合作的例子并不多，光子工作室群在移动游戏制作中处于顶尖位置，在此之前，《和平精英》也主要依靠自家的团队在游戏内做开发。在引入第三方开发组这件事上，项目组必然会考虑，这能为他们带来什么。
梁兴华告诉我，“绿洲启元”是一个包容开放的平台，他希望每一个感兴趣的玩家都能加入到游戏的制作中。“我们现在的想法是，（任何开发者）我们都不排斥，只要接触到的有能力拿方案出来的，评估觉得他们的方案是OK的，我们就会让他们去做。”按照他的说法，好方案就是要“放在一起来碰”。如果一个团队有足够好的点子，他们就对此保持全然的开放态度。又或者一个普通玩家在玩过新模式后，灵感大开，也能轻松地向项目组提出自己的提案。
换句话说，制作新游戏没有“好点子”以外的门槛，“绿洲”将是每一位玩家的绿洲——也的确应当如此。
■ 创作与合作
按照我的理解，“绿洲启元”更像是《和平精英》为玩家搭建的一个玩法制作平台。在编辑功能中，游戏内的场景、建筑、武器、载具资源，将全部作为“可视化”资源模块供开发团队放置、调动，开发者还能上传自己制作的资源。创作者利用《和平精英》优秀的底子，凭借项目组提供的工具和技术支持来搭建他们心目中的“绿洲”世界。
当然，这不意味所有的游戏模式都由玩家独立创作，恰恰相反，项目组在整个开发过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梁兴华说，项目组一开始需要确保几个游戏模式“不能撞车”，避免“绿洲”主打的多元性受到损害。另一方面，他们还为合作开发团队提供用户喜好等调研数据，以便于预测新玩法的玩家接受度，并给出专业性的建议。此外，游戏的后续更新也由他们和创作团队配合完成。
不同的团队有着不同的爱好和优势，也难免有一些短板。毕竟不可能每一个创作团队都面面俱到，而协调团队间的平衡就是官方需要承担的工作。梁兴华回忆，《打鸭鸭》团队的情况就比较特殊。“他们团队的美术特别强，可以由他们自己的美术去做场景，但在初期的玩法设计上要单薄一些。”《打鸭鸭》的美术确实不错，鸭子的动作流畅自然，又带着一点像素风的复古味道，所以当时项目组主要帮助他们填补玩法上的空隙，最后推出了一个比较成熟的游戏模式。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项目组还为开发者提供了互动叙事编辑器。借助编辑器，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地创作出丰富的故事发布到《和平精英》和“和平营地”App中。“绿洲启元”的页面中已经放出了一段《重塑X计划》的先导预告片——这是一部可以选择剧情发展的互动叙事体验游戏，由真人演员出演，完成度极高，完全可以做成一款单独的互动式游戏。
重塑X计划先导片
梁兴华说，互动叙事体验在未来可能会成为“绿洲启元”的重头戏。这个主意其实是来自玩家的：早在官方项目启动前，他们就注意到一些玩家会利用游戏里现有的功能和场景，试着去讲故事。“我们干脆把这个场景完全开放给玩家，让他们可以在这里自由地编辑属于自己的故事。”他表示，项目组还有很多想法，比如说，或许可以在《和平精英》里制作一款轻度的互动游戏，为相关的电影做一些宣传。
这些花式玩法可能看起来不那么“和平精英”，可谁又规定了一款游戏应该是什么样呢？除了开发者自己，我找不到一个更具有说服力的了。创新总是好的，这不一定是从结果出发而推出的论断，而是说尝试求新展现出了游戏制作组的一种状态。
说实话，我很高兴看到《和平精英》在市场上如此成功的情况下依然试图去做一点不一样的事。你能看出来，这些选择未必是出自商业上的最佳考虑，但他们仍然去做了，透着一股不愿服输、追求更好的心气。
更何况，谁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样呢？要知道，不久前大火过的“自走棋”也脱胎于玩家自制的一张地图——下一款热门游戏，有没有可能就出自“绿洲”？下一个惊艳所有游戏玩家的新玩法、新体验，是否就可能孕育自“绿洲”？
■ 属于每一个人的“绿洲”
梁兴华告诉我，他们希望借助“绿洲启元”计划，拓宽《和平精英》的用户群体——为什么不呢？《和平精英》已经运营了两年，过程中已经积累了不少相当忠诚的玩家，他们也渴望新鲜血液能够注入这个游戏的社群。
新模式的一个很明显的特征是——没有特征。游戏种类五花八门，不少模式甚至不一定需要枪战。可能没有人会在《和平精英》上线初期想到，作为一款战术竞技类手游，它能够衍生出类似于跑酷、赛车竞速等的趣味玩法，甚至在游戏的未来规划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
梁兴华接着说，他希望《和平精英》能够借助“绿洲启元”探索出用户喜欢的新玩法。“玩法比包装更重要，包装后面可以通过投入更多的精力帮助开发者一起完善，但是一开始的想法和创意是最重要的。”而探索新颖的玩法正是“绿洲启元”正在奋力推进的事。
坦诚地说，《和平精英》主导的“战术竞技”玩法是特定的，虽然往游戏中加入了类似于“自动拾取适用装备”等轻便化操作的功能，效果还不错，但主模式仍然具有一定的门槛：战场的地图特别大，各区域无缝衔接，复杂纵深的地图对老玩家们来说是件好事，甚至是他们的刚需，但对于没有游戏习惯的轻度玩家来说，上手可能就是一个难题。
“绿洲启元”想要从玩法上破局。新模式的规则相对简单，开局前用两三个提示页面就能解释清楚，几乎没有上手难度。我玩的时候，碰见了几个明显更为年轻活跃的玩家，他们开麦，大声呼喊，被大灰狼追赶就尖叫，困在笼子里会大声呼喊其他玩家“救我”。说实话，有一点吵闹，但他们显然乐在其中。
“主玩法一直是参与率很高的内容，但更年轻的玩家会更倾向于更丰富的玩法内容。”梁兴华说，“我们只是给用户提供更多的选择和内容，一切让用户做选择。”未来，他们打算让更多有趣的游戏玩法加入到《和平精英》的世界之中，不只是三四个，而是几千乃至上万个——从理论上来说，这些游戏可以基于《和平精英》的场景和世界观，也可以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构成一个他们心目中的多元游戏世界。
■ “连接一切”的愿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无论是从业者还是玩家，我们总是青睐各种庞大、浮华的词语。我们会叨念开放世界和无缝地图，一听到影视级体验就兴奋激动——你一定也想到了元宇宙，现在几乎所有大型游戏仿佛都有一个关于元宇宙的梦，《和平精英》的愿景则是构建一个属于全体玩家的“竞技冒险世界”，项目组也的确希望“绿洲启元”能够成为每一个玩家能全身心投入，并融入其中的虚拟世界。
这个愿景其实挺棒的。最重要的是，任何玩家都可以走进游戏，在这个“竞技冒险世界”中玩到自己喜欢的玩法——你完全可以在一个枪战游戏里驱车、赛跑、搭房子、玩老鹰捉小鸡……谁规定不可以呢？游戏就是让玩家做“生活中不能做到”的事，在这个意义上，游戏的使命就是为玩家创造更多可能性。如果你有心气，还能亲手做一个游戏玩玩，并让周围的好朋友都上手试试。如果我们说虚拟世界是另一重生活，那它一定是自由的、开放的、丰富的，人们能够在里面产生美好的情感联系，就像“绿洲”一样，就像“绿洲启元”想要做到的事情一样。
如果说构成这个“竞技冒险世界”的基石是什么呢？我想一定有一个重要的部分，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连接。这一点也正是《和平精英》在过去这些年里强调的，他们希望《和平精英》能够“连接一切”，连接人与人，连接现实与虚拟，连接不同维度的世界。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注意到官方在“绿洲启元”的介绍材料中是这样写的：“‘绿洲启元’的寓意在于期望游戏生态如同广袤的绿洲般焕发出盎然生机。”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儿理想主义，但其实我并不讨厌这股烂漫美好的劲儿，我甚至有一点羡慕他们能够这样坦然和自信地说出自己对于未来的愿景——他们相信自己会成为未来的一部分，他们相信自己正在创造属于未来的东西。
写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头号玩家》中的“绿洲”。那是一个所有人都乐在其中的虚拟乐园，但那样美好的“绿洲”是怎么创造出来的呢？我相信，它一定也是从一个想法、一个尝试、一个具体的项目开始，一步一步地成长为一个令人惊叹的世界。
就在此刻，《和平精英》的“绿洲”也在蓬勃生长。最近《和平精英》亚运版本宣布入选2022年杭州亚运会电竞项目，我们可以看到跳伞、越野、射击、赛车等多种竞技项目都会在游戏中还原。“绿洲”已经远不止是一个想法，而是众多优秀设计者以及玩家共同打造的一块土地。几年以后，《和平精英》将会带给我们怎样的“绿洲”？我非常期待。